冥王星之旅

Say yes to Heaven

不列颠诸王史

生在蒙茅斯的人讲述了一个关于背叛与傲慢的故事,闻者时常落泪,不列颠人便又蒙上了一层命定的光环,有如古希腊神话一般的落幕。我并不很在意他们是否认为自己是特洛伊失落的移民,曾凭借坚不可摧的意志攻陷罗马城,这似乎是一种精神胜利法,好过知晓自己由生至死都只能蜷缩于海岛的西南角,说着并不标准的通用语,沦为上流社会的笑谈。然而世界不可谓不广阔,我甚至无法分辨这里依然封存着多少伊比利亚半岛的记忆,我不记得最初是为何而生,也不知道最终将为何而死,如果有可能的话相信一个神话或是一个传说能带给人们更坚定的前行力量而不至于太过彷徨,我曾遭到驱赶,我曾受到压迫,我曾有着鲜明的仇恨,这仇恨也有具体的对象。但事实并非如此,不论是所谓罗马或是诺曼人,亦或者维京人撒克逊人,我只是免遭屠杀的幸存者,如果我的内心尚存有远古的爱与恨,那必然是人类生来与命运缠斗的勇气凝聚而成。

一切过往都不会再被重现了,许多人生也快乐死也快乐,在一个以勇气与力量筑成英雄的时代,这是值得羡慕的吗?​杰出的诗人留下了挽歌,三流诗人留下了他的眼睛,而他的眼睛在这样的时代落幕后亦不再眺望彼岸,选择化为亡灵笼罩于最初布立吞人站立的土地上,他深夜里听见许多尖刻的声音咒骂起凯撒来,但说的却是拉丁语,这令他哑然失笑,再一次坠入无梦的黑暗中。是的,我很久不做梦了,所以我休息的很好,遇事也不太急躁。这个玩笑似乎不很有趣,抛出来做话题难免有炫耀之嫌,但即便如此,我还是要说,持此观点的人是幸福的,他们手中有现在的时刻。

我们回到最初的话题,特洛伊战争仿佛是世界的起源,这不能不说是奇迹,或者更确切而言,称之为相当可爱的童话。但威尔士人尚且能接受“威尔士人”,这也并非无迹可寻,没有任何仇恨能够战胜死亡,但它常常有新面孔,卷土重来时,旧日的痕迹都会在大地上偃旗息鼓。假如我不与过去握手言和,我将感到混乱不堪,而曾经的我见到了未来,也只能对自我牺牲坦然接受。简而言之,我在生死往复中谋杀过去,熄灭未来,才终于能从当下的呼吸中感受生之痛苦。要知道最初没有人为土地而死,我懵懂之中才能感受抽发新芽的喜悦。那时我幼小,也裹着一层鲜血而不自知,正如初生羊羔。羊是无辜的,牛也是无辜的,高地猪是英雄,但我在海上漂浮时并不明白我成为德鲁伊是为了给我自己献祭,好比新大陆上复生的德鲁伊教只是众人自诩虔诚的狂欢。

然而牧猪人的时代已经结束了,为秩序而衰弱的命运是可预见的,我时常昏睡,孕育万物的天体运作时,黑夜就一遍一遍永恒地转向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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